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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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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姑娘聽的臉上微微一紅,齊太太更是如坐針氈,應也不是,不應也不是,除了狠狠瞪著婉潞外,沒有別的主意。

一直說到三更時候,外面才有人來報,齊老爺派人來接齊太太她們,婉潞這才起身挽了齊姑娘的手送她們出去,嘴裏還在念著要齊姑娘沒事時候就過來的話,對齊太太可是一個字都不理。

送到二門,見齊家來接的人把她們帶走,婉潞這才回到屋裏。等人走了婉潞才覺得身上又累又乏,打個哈欠扶了秋煙的肩進去,見智哥兒的房裏燈是暗的,今兒忙了這一日,連兒子都沒好好抱抱,好在他也乖,奶媽抱著也不嚷著來找自己。

趙思賢已經回到屋裏,脫了官服穿著便裝,卻還在燈下寫著什麽。婉潞示意秋煙先下去歇著,自己悄悄走到他面前用手一抽筆:"我瞧瞧知縣老爺在寫什麽。"

趙思賢臉上也滿是疲倦,用手輕輕敲著額頭:"真沒見過這樣嘴硬的兇徒,口口聲聲他確是郡王府的長史,只是事情機密才不沒到官府,我差點就要動刑,但是這樣光棍也不怕動刑,最後還是把大姐姐擡出來他才閉了嘴。"

婉潞給丈夫輕輕敲著背,趙思賢閉著眼睛享受著,過了會兒才說:"我和齊老爺說過了,他一直只說不相信,直到聽到那假冒的長史說出的時候才信了,只是這總是他家家事,也不曉得回去後會怎樣對待。"

家事?婉潞也跟著嘆氣,家事是最難處置的,齊老爺總不能為了這事休妻吧,休妻總要有理由,這本就是醜聞,使勁遮蓋還來不及呢,哪有人會主動說出?

第二日趙思賢讓婉潞備了酒,把齊老爺和魯大爺都請在衙門裏,齊老爺給女婿賠罪,魯大爺當日告狀時候只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,見岳父親自遞酒賠罪,口稱糊塗的時候魯大爺也急忙離席接酒,連稱不敢。

喝了酒,道過謙,趙思賢見他們翁婿又滿臉是笑,這才道:"姻緣本是天定,這有了波折成婚後才能一帆風順,兩位的狀子既然撤了回去,我這個做知縣的,到時就要討一杯喜酒喝。"

說的齊老爺和魯大爺都笑了,喝完酒,他們兩家回家去商定吉期,魯大爺還對齊老爺道:"岳父,等吉期定了,小婿母親會親自上門和岳母商議的。"

齊老爺的眉毛抖了抖,接著就道:"你岳母她昨兒發了急病,找了醫生來問,說這病一個不行會傳染家人,我昨兒連夜讓人把她送到鄉下莊子裏養著了,現在府裏的事情,我讓你三姑母臨時管著,一應嫁娶事情,就由她做主吧。"

魯大爺應了,知道這三姑母是齊老爺的三妹妹,失了丈夫又沒有兒女,被齊老爺接回家裏養著,這三姑母為人平和,倒不似齊太太一樣精明不肯吃虧,和她說這些,好過和齊太太打交道。

事情也就告一段路,假冒的長史被趙思賢吩咐單獨關在一個房裏,每日連放風都不讓他出來。等接到思梅的信,說王府本沒這個人,這樣的人就該討氣絕,何必寫信來問。

這也和了趙思賢的意思,給管牢房的人輕輕示意,到了第二日就有人來回,說那個單獨的囚犯昨兒夜裏突發急病死了。趙思賢讓典史帶著仵作去驗了屍,證實確實是病死,也就批了口棺材,先放到城外義莊上,再貼出招屍親的招子,等了半個來月,這樣光棍自然沒有人來認領,也就葬到亂葬崗上,了了一樁事情。

魯大爺得了岳父的準信,事宜早不宜遲,回家擇了日子,把喜期定在八月十八,這邊遞了喜期,那邊也就應了,齊三姑太太忙著給侄女備辦嫁妝。婉潞這邊知道喜日子,也送去一對金釵添妝,約好等到喜日子那天要去喝杯喜酒,那場風波仿佛全不存在,遠在莊上的齊太太也漸漸被人忘了她才是齊家的當家主母,所有的事離開了她,依舊這樣井井有條地做著。

小董夫妻在七月邊的時候終於趕了回來,婉潞雖掛念著淑娥,也知道山高路遠,沒有三四個月打不了來回,等見了春燕,見她肚子也是隆起,臉上不由露出笑容:"幾個月了,怎麽路上知道消息也不轉回來?倒顯得我不會體恤下人。"

春燕接了秋煙遞上來的茶,一飲而盡才道:"都快到表姑娘家鄉才發現的,那時轉來也麻煩。"婉潞見她只是站著不坐下,伸手虛扶她一把:"你現在有了身子,還是坐下說話好些。"

春燕坐在婉潞腳邊的小椅子上,把腿伸長一點點,含笑道:"姑娘既心疼我,我也就伸伸腿。"

婉潞讓秋玉拿個墊子過來給春燕放到椅上,這才又開口道:"你們去了王家,這一路還順利吧,王太太見了淑妹妹也沒罵吧。"春燕的眉頭微微一皺,接著就松開,臉上的笑還是那樣謙卑:"姑娘姑爺交代的差事,我們兩口子自然不敢怠慢,這一路還有公差送著,自然是順利的,王太太見了表姑娘,心裏也是喜歡的,還留我們在那裏住了十來天呢。"

說著春燕就起身:"表姑娘還有給您和朱大奶奶的信呢。"說話時候,春燕已經從懷裏把那兩封信都拿了出來。婉潞接過,把給莫雪的交給秋煙:"找個人把信送給朱大奶奶去。"

秋煙拿著信出去,婉潞把信拆開,草草掃了兩眼,不過就是些感激之話,並說這一路上還好,回家之後,本已病著的王太太也好些了,叫婉潞不用擔心。

婉潞把信紙放到一邊,擡頭對春燕道:"你還有什麽話瞞著我。"春燕沒料到婉潞會這樣問,楞在那裏。婉潞把手裏的絲帕打開又折起:"春燕,你到我身邊也十來年了,我的脾性你是了解的,自然你的性子我也是明白的,王家那裏定還有什麽事情,淑妹妹讓你們幫著瞞我呢,不然你不會這樣。"

春燕哎了一聲就道:"姑娘說的是,表姑娘也是怕姑娘您擔心,臨回來前再三叮囑,叫不要告訴姑娘。"難道說是王太太不信淑娥?婉潞的眉頭也輕輕皺起,拍一拍自己旁邊的座位:"現在沒別人了,就我們兩個,你坐到上面來吧。"

春燕依言走到她身邊坐下,那身子還是斜簽著的:"其實也沒什麽,這事每家都常見的,王太太見了表姑娘,那病也快好了,只是他們族裏的人,說表姑娘淫奔之女,有什麽臉面回家鄉,就該一根繩吊死在外面,也好給王家列祖列宗洗脫屈辱。"

為了爭產無所不用其極婉潞也是想過的,誰知這話裏竟有讓淑娥去死的意思,婉潞不由緊緊捏住絲帕,眉頭皺的比春燕還要緊上那麽三四分:"淑妹妹受了這樣大的罪,好容易回到家鄉,族裏的人不分青紅皂白怎能這樣說?"

春燕也嘆氣,那日送淑娥到家,敲開門時,開門的人見了淑娥如同見了鬼一樣,既不叫人也不行禮,只是張著嘴伸手指著淑娥。小董是個會看眼色的,瞧見這樣曉得裏面定有蹊蹺,給春燕使個眼色,春燕和紫煙兩個推開那婆子,簇擁著淑娥進了門。

王家房子窄小,進了門轉過影壁就到了廳上,走出一個腆著肚子的中年男子,嘴裏還在嘀咕:"這誰啊,也不通報一聲就走進……"淑娥已經叫出聲來:"三叔,你怎的在我家裏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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